丫头了。”莺儿笑道:“好端端你们打起哑谜,我全不懂,到这里才知道是姑娘看顾我的意思。”宝玉只是笑,按定脖颈儿朝下,令她复吞了那话儿进去,胯下人款动口舌,再续旧曲,或吮或含,或吹或弹,舌挑手攥,抵弄流连,这么狂了半时,宝玉终于尽兴,长吁一声,畅泄于莺儿口中。
莺儿含了满口浓精,连忙起来背身吐在帕子里,宝钗递了茶来与她漱口,抚胸锤背良久,方才喘过气来,见炕上二人对坐,言谈如初,心中难免羞赧,忽听外面嬷嬷说道:“姨太太那里摆下果子,叫哥儿姐儿出来吃茶呢。”
于是二人乃出来,见桌上已摆了几样细巧茶果,宝玉因夸前日在那府里珍大嫂子的好鹅掌、鸭信。薛姨妈听了,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来与他尝。宝玉笑道:“这个须得就酒才好。”薛姨妈便命人去灌了些上等的酒来。宝玉三杯过去,愈觉心甜意洽,和宝钗说说笑笑的,薛姨妈见二人吃的亲热,心里也是高兴,做了酸笋鸡皮汤,千哄万哄的宝玉喝了两碗,吃了半碗饭、碧粳粥,饭后又酽酽的沏上茶来,大家吃了,薛姨妈方放了心。
话说宝玉在薛姨妈处用过饭,见时候不早,因起身告辞,薛姨妈不放心,到底命两个妇女跟随着。转出院门来,外面已下了半日的雪,此时方止,积在地上白绒绒如覆素毯,宝玉一壁赏赞,一壁踩雪只管走,忽见林黛玉摇摇的迎面走了过来,宝玉站住,忙笑道:“妹妹也来看宝姐姐么?”黛玉早瞧见他从梨香院中出来,此时亦止步,说道:“可是呢,只是不如你殷勤,一早飞来了。”想了想,又冷笑道:“早知你来,我就不来了。”宝玉陪笑道:“妹妹这是何意?”黛玉道:“今儿你来了,明儿我再来,如此间错开了来着,岂不天天有人惦记?如何反不解这意思?”
宝玉见她外面罩着大红羽缎对衿褂子,笼手而立,身上飘飘摇摇的落了许多雪珠子,愈发显的神韵超逸,也不着恼,因笑道:“既这么着,妹妹也不必去了,正好同我一路回罢,天刚下雪,怕冷着你,改日你想来,我陪你就是了,横竖我心里有惦记的,却不是那一个。”黛玉抿嘴道:“谁管你惦记哪个,只是你既戴了这东西出来,怎也不好生看顾些?弄的怪模怪样,没的惹人好笑。”宝玉闻言,抬手往头顶斗笠上一摸,方觉出不妥来,原来那伺候的丫头手脚蠢笨,将头上戴的绛绒簪缨一半压在斗笠里头,一时又气又笑,挽了黛玉手央她重整来,黛玉笑道:“回去罢,外头这样冷,如何摘的下来。”于是也不去梨香院,转同宝玉说说笑笑,一径回至贾母房中。
贾母尚未用晚饭,知是薛姨妈处来,更加喜欢。因见宝玉吃了酒,遂命他自回房去歇着,命人好生看侍,不许再出来了。宝玉答应着,踉跄来至自己的卧室,只见笔墨在案,晴雯先接出来,笑说道:“好,好!要我研了那些墨,丢下笔就走了,哄得我们等了一日。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!”宝玉忽然想起早起的事来,因笑道:“我写的那三个字在那里呢?”晴雯笑道:“这个人可醉了!你头里嘱咐我贴在这门斗上的,我生怕别人贴坏了,我亲自爬高上梯的贴上,这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。”宝玉听了,笑道:“我忘了。你的手冷,我替你渥着。”说着便伸手携了晴雯的手,同仰首看门斗上新书的三个字。宝玉又问:“身上穿的这样少你冷不冷?”因向晴雯肩上一捏,果只穿了一层夹的,正欲揽臂同偎,一时黛玉来了,宝玉便笑道:“好妹妹,你别撒谎,你看这三个字那一个字好?”黛玉仰头看里间门斗上,新贴了三个字,写着“绛芸轩”。黛玉笑道:“个个都好。怎么写得这么好了?明儿也与我写一个匾。”宝玉嘻嘻的笑道:“又哄我呢。”说着又问:“袭人姐姐呢?”晴雯向里间炕上努嘴。宝玉一看,只见袭人和衣睡着在那里。宝玉笑道:“好!太渥早了些。”因又问晴雯道:“今儿我在那府里吃早饭,有一碟子豆腐皮的包子,我想着你爱吃,和珍大奶奶说了,只说我留着晚上吃,叫人送过来的,你可吃了?”晴雯道:“快别提!一送了来,我知道是我的,偏我才吃了饭,就搁在那里。后来李奶奶来了看见,说:‘宝玉未必吃了,拿来给我孙子吃去罢。’他就叫人拿了家去了。”接着,茜雪捧上茶来,宝玉因让林妹妹吃茶,众人笑说:“林妹妹早走了,还让呢!”
宝玉接在手里茶也未吃,忽想起袭人平日未曾这样早睡,怕是病了又不肯说,便起来晃晃的往里走,晴雯见了朝茜雪一撇嘴,哼了一声,转身懒歪在椅子上,拿出白日做的针线来看。
说这袭人实未睡着,不过故意装睡,引宝玉来怄他顽耍。先闻得外面玩笑吃茶等事,也不起来,依旧睡等,这时听得靴子踏踏进屋来,而后门扉儿关上,不觉一阵耳热心跳,拿手帕子捂着嘴,喘喘不敢大气。宝玉进来就见袭人面向里卧着,水红锦被儿只搭着半身,一只手高高的搁在腰上,袖口斜卷,笼着半条白亮胳膊,里边腕子缠着串玛瑙珠,红艳欲滴,不由心中一动,屈一膝于炕沿之上,探手先向那段胳膊上摸了一摸,果然软暖香滑,不觉顺着袖筒溜至肩头用手心摩挲着,另一手覆于额上,却不甚滚烫,遂扳过袭人身子来,趴在鬓边低声问:“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