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才实习第叁天，资本家就已经兜不住他的嘴脸了，工作量骤然增加。
只得被迫加班的陆芝卿骂骂咧咧地带着电脑回家，直到进房都是一副极低气压的模样。
姜琮帆自知不能现在去惹一个暴躁的陆芝卿，否则面临的将会是暴打叁件套。
时钟一路滴答走到九点，他决定给还没吃东西的她送去些吃食，要是她闷着气发泄出来也好，上班确实使人劳累。
不过，在敲了叁四次门无果后，姜琮帆本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，还没来得及推开的门却自己被吹开了。
原来这门根本没关好啊
面前正是趴在桌上阖眼的陆芝卿，气息平稳，似乎是睡着了。
他将手中的碗搁置旁边，蹑手蹑脚地过去，轻轻拍打了她的肩膀确认无回应，最终决定将人抱到床上去歇息，并且顺手帮她把电脑上所有东西保存好。
被平放到床上的陆芝卿依旧在安稳地熟睡，姜琮帆没着急退出门外，坐在床上贪婪地观望她的睡颜。
很久之前陆芝卿也在他面前这样毫无防备过，不过是她发高烧时，他用自己的掌心企图替她滚烫的手降温。
同时达成了握着她的手，以及拥抱一个脆弱的她的成就。
姜琮帆舍不得现在离开，他将头低倾下去，将视野里她卷长的睫毛放大，观察那皮肤上的细小绒毛。
他很想亲。
她睡觉时的双唇是紧闭的，他忽然就会起用舌头撬开她牙关的邪念，到那时她会作何反应呢，是迎合、还是含糊不清地要去打骂他？
不太装着健康思想的姜琮帆又在蠢蠢欲动地将头压得更低，这下他的唇可以擦过她光洁的脸颊了，昨天那条短裙还未完全压下他的欲火，又开始情不自禁地要对她发情。
“芝卿姐好喜欢你”
一句发自内心的呢喃。
陆芝卿是一个很容易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人。
比如她总是会在迷糊状态下看到现实里出现梦中的人，就会下意识认定自己还在做梦。
在姜琮帆说出那句话时，她已经处在一种朦胧的界限中了，半梦半醒间，竟然有一个和暗恋对象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在跟她表白
姜琮帆姜琮帆在说什么
喜欢？
反应不过来的大脑显然是运转不及，她的全身甚至还处在休眠状态，下一句话就抢先从嘴里飞了出去。
“我我也喜欢你”
伴随而来的还有睁开的惺忪双眼，以及愣在这个动作的姜琮帆。
他没想过她是醒着的，也没想过她会回应这句话。
他幻想过很多种陆芝卿表白的画面，唯独不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呓语。
或者说，冲击力太大。因为从未料到会在如此状态下听到她的真心话，导致他已经无法在瞬间中压抑埋藏过久的情感，名为喜欢的情绪正在冲撞胸腔。
姜琮帆又一次落荒而逃，自以为能做两人之间的沉稳者的他，居然在面对这等事上做了胆小鬼。
当然，站在门口反复平复心情后，他还是决定主动走进去，将一切说个明白。
可在方才还迷茫的陆芝卿又很快清醒了过来，望着白花的天花板，她第一反应是刚才的表白只是梦。
果然是梦啊
还没来得及失落，她注意到门边桌上莫名出现的碗、以及自己被移到了大床上盖好被子的异样。
这不是梦姜琮帆来过。
一下又纠结于分不清现实虚幻的界限，可她没想过再逃避了，不管是真是假，人总要勇敢一次的。
就这么恰好，在下床出去时，和走进来的姜琮帆碰面。
两人的脸都跟苹果一般红了。
羞耻心爆棚的陆芝卿下意识就想逃，可喜欢的突出情感终于强压下她扭曲的四肢了。
十七岁时的她会想到今天吗？
十七岁时逃避他的目光、却在草稿纸上一遍遍画下他的小人的她，会想到现在被他紧紧抓过手腕、不准逃避感情的她吗。
昏睡前没来得及关掉音乐的耳机，正循环到梁静茹的《亲亲》。
歌曲带来的莫名勇气，她也如歌词一般，抢在姜琮帆说话前又踮起脚去强吻了他。
他又一次不知所措，而记忆却忽然又闪到叁年前的夜晚。
那天夜晚，他在街道口遇到醉醺醺的陆芝卿。本只是想简单说声道别就走的姜琮帆，却被她勾着脖子拉到路灯下接吻。
明明都准备好了第二天拉着行李出国，之后的几年都不出现在她眼前惹嫌的。
是陆芝卿，看见他后一声不吭地跌跌撞撞进他怀里，又是笑、又是胡言乱语，最后用一个吻缄默他的所有言语。
却在他问出“芝卿姐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”时，闭上眼就昏睡过去的。
那现在
他不敢问了，就连呼吸都减弱了半分。
如果真的是梦会不会再一次问完那句话后就破灭？